俗諺'富不過三代'和傳統政權'盛世'不過三代
(康雍乾盛世和德川家康,秀忠,家光)
這兩個定律或說魔咒
對全球最大的輪胎公司日本石橋輪胎「普利司通」不適用
雖說1953年,普利司通就已擊敗
名門出身的橫濱輪胎和英國Dunlop登祿普輪胎
登上日本第一王座
但直到1980年代初期,不論規模和形象全球排名
都遠遠落後固特異,米其林等歐美大廠
直到雄才大略的第4代服部邦雄社長上任
對內改變體質,翻轉企業形象
對外'西征'美,歐,才登上世界第一
或許有人會問,普利司通是住友銀行系列,不缺錢
為何要等到創業那麼多年後
才發動蒙古'拔都式'大規模西征呢?
這主要原因是,普利司通規模如此龐大
創業者石橋正二郎家族,竟然還擁有該公司持股近三成
上市公司老闆持股比例越大,對沒把握投資猶豫
是很自然的事,畢竟投資失敗就是自己賠最多
回到1906年,17歲從久留米商業學校畢業的石橋正二郎
與兄長重太郎一起經營父親石橋德次郎的「志まや」成衣鋪
一年後,因他兄長重太郎服一年志願役兵役
一人獨自肩負整個事業經營
實在忙不過的石橋正二郎,乾脆拿出算盤一一分析
所販賣每一項產品的投資報酬率
以此為本,他建議父親砍掉家族成衣鋪
五花八門什麼都賣的業務,例如襯衫,褲子
改為專營參拜神社用的二趾布襪單項生意「足袋専業」
被父親接受,結果大獲成功
(足袋)
轉形同時,石橋正二郎也改革學徒制度
在日本推出破天荒付學徒薪資,縮短工時
規定學徒月休兩日(每月1日和15日是學徒公休日)
'石橋三箭'
轉型前的「志まや」的總資產只有9000日円,學徒9人
1908年,兄長重太郎一退役,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籌資購地50坪,興建新廠
添購動力裁縫機和切割機,生產全面機械化
足袋產能從轉型前1906年的日產280雙
來到機械化後1909年的日產700雙
父親石橋德次郎非常欣慰
此年將社長位子,交棒給長子重太郎
1912年,第一次上東京的正二郎和哥哥重太郎商議
花重金,買了全九州第一部汽車,當公司宣傳車,造成轟動
(當年全日本只有354台汽車)
同時也是九州第一家,在剛傳入日本的電影院打廣告公司
1913年,石橋正二郎受東京電車車票統一價格的啟發
正二郎開始統一規格推出不二價,20錢超低價足袋布襪
並改用新商標ASAHI（朝日）
事業扶搖直上,足袋年產量
從1913年60萬雙來到擴廠後1918年的300萬雙
1918年6月,正二郎與兄長重太郎
一同以100萬日元資本,成立了日本布襪公司
家族產業開始向公司制轉型
正二郎擔任公司專務董事,兄德次郎擔任社長
第一次世界戰結束後
石橋正二郎認為身為戰勝國的日本已躍身世界強權
絕大部分日本工人還在穿草鞋,實在有辱世界強權聲望
於是開始研發,適合二趾足襪穿的二趾日式橡皮膠底包鞋
不過技術瓶頸一直無法突破
石橋兩兄弟心想,該是聘請外力人才時候了
先是1922年初社長德次郎
在東京三越百貨公司買了一雙美國進口網球鞋
石橋兄弟得到靈感,是否足袋膠底也可以直接黏貼上去,不需再縫線
買回來後拆解交給新聘請
來自大阪工業試驗所橡膠研究室主任
田中胖氏推薦的森鐵之助
和專精纖維技師堤福次郎
齊心破解模仿(現在術語稱逆向工程)
在1923年成功開發出日式橡皮膠底包鞋
新足袋先送給一千位三井集團的礦工試用
走坡不會滑,也受好評,隨即推出上市
現今日本稱膠底足袋為「地下足袋」
就是石橋兄弟當年給新商品取的新名詞
這種廣受日本人歡迎的日式包鞋
讓日軍在二戰東南亞戰區,得以迅速和寂靜行軍擊潰英軍
導致邱吉爾接到戰報'分析'
還以為這種日式橡皮包鞋
是專為東南亞叢林戰特別開發的
下令英軍在東南亞僅存的殖民地 緬甸試穿
回到主題,在這開發橡皮包鞋一過程中
石橋正二郎開始思考生產輪胎
一般公認日本汽車數量
是在1923年關東大地震後急速增加的
但是以美國福特和通用兩家大汽車廠為主進口車
市占率在轎車部分占六成,卡車則高達九成
所以社長石橋德次郎分析後,憂慮生產輪胎
根本不敵已大量規模經濟生產的美國輪胎大廠傾銷
沒賺錢就算了,還會危及獲利穩定豐碩的足袋本業
不過在留美的橡膠專家
九州帝大應用化學系教授若島武男博士保證
只要撥出每年盈餘一百萬,頂多二百萬日円
他一定能研發出,低成本高品質的純日本國產輪胎
以日本國民的愛國心和提升公司商譽
一定不會失敗,說服重次郎社長
於是1929年,石橋正太郎下令
秘密從美國俄亥俄州Akron公司
進口一套日產300條輪胎生產線設備
1930年4月9日,在九州帝大教授若島武男博士指導下
製造出第一條日本國產的汽車輪胎'普利司通一號輪胎'
1930年二月,正二郎接替兄長成為社長石橋正二郎
此年日本足袋輪胎部門正式成立
銷售體系兵分兩路
由都市的小零售商
和專門代理進口輪胎的三井和三菱兩家大商社
問題是'足袋輪胎'這個品牌名稱被經銷商一再反映
'足袋'兩字會降低新潮時髦輪胎的'形象'
於是1931年1月18日足袋公司輪胎部門獨立
改名為普利司通輪胎株式會社,資本額一百萬日圓
總部和創業起源足袋公司同處一處
石橋正二郎擔任創社第一任社長
普利司通創業日就從這裡開始
但新的考驗接踵而至
普利司通創業後,很大考驗是建立經銷體系
原本雄心萬丈主目標是和一強大總經銷簽獨家代理約
但事與願違
根本沒現有大經銷,願意獨家代理普利司通
這種沒知名度後進品牌
無可奈何,頭都剃了
只有一方面依賴原本賣足袋的經銷體系
另一方面聘請業務到小型輪胎維修店和經銷商
一家一家拜訪拜託販賣
辛苦逐步建立的經銷網
再佐以大膽推出有問題免費更換的品質責任保證制
連一點點小瑕疵,甚至明顯人為疏失都可免費更換
加上當時普利司通輪胎品質
的確因技術還不到位,有瓶頸不穩定
造成普利司通創業前三年的退貨率高成25%
整個公司倉庫幾乎被比山還高的退貨淹沒
普利司通內部
生產線工程師和銷售部門展開激烈爭辯
製造部門分析退貨說:
許多瑕疵根本是使用者錯誤使用輪胎
另一部分是日本道路品質太差,刮傷沒辦法
銷售部門則力陳
日本道路品質就是如此事實,無法改變
而且當時日本兩大輪胎對手
橫濱輪胎和英國Dunlop登祿普
對面一樣的日本道路低劣品質
人家的輪胎問題就少很高
請先自己反省提升製造品質吧
最後社長石橋正二郎裁定
增資添購最新生產和檢驗設備
一步一步找出原因並改善
退貨率終於降低到同業的正常水準
改善品質同時,為了降低成本
必須開發海外輸出市場以去化產能
剛創設的普利司通當然沒設出口部門
1932年,委託母公司日本足袋輸出課
和三井物產一起負責外銷事宜
這年外銷實績是14,000條汽車輪胎
到東南亞,紐西蘭,印度等地
(那年英日同盟雖已失效,但是英國還是對日本進口品採寬容態度)
此年石橋輪胎品質獲美國福特和通用汽車總部驗證合格
取得供貨資格
但有資格,人家不下單也沒辦法
就在普利司通派出四人業務代表
出發前往日本通用汽車總部拜訪中途發生嚴重車禍
這四人急救包紮,撐著拐杖,準時赴約感動通用汽車
當場得到通用汽車下的第一筆訂單
附帶一提
三○年代初期,石橋曾派遣業務代表設出張所
在台北市的本町(今重慶南路兩側)
三○年代後期,則由日本人會社[臺灣用達]取得台灣總代理權
這家公司位於今西門町,武昌街二段和峨嵋街之間
現在知名的「台隆手創館」,由台隆集團第三代經營
(台隆集團裡的百吉冰棒在台灣名氣最響亮)
其第一代創辦人黃崇西
在戰前的日本時代就擔任[臺灣用達]主管
由於這段因緣,戰後
黃崇西的台隆實業自然成為普利司通輪胎的代理商
1933年,在東京大阪設立分部(出張所)
設立海外課,收回委託的輸出業務
隨著世界經濟大蕭條,各國紛紛關稅壁壘
普利司通輸出業務大受打擊
加上二戰爆發,日本軍部強制統合產業
重要軍需橡膠輪胎業自然被強制納入「自動車用輪胎配給統制規制」
不只納入,普利司通還被軍部指令派出十人小組
到日軍新征服,接收的荷屬印尼爪哇固特異工廠
出發前,石橋正二郎特地下令說:
以他所知道的美國國力,最後戰爭結果誰勝誰負,無法得知
(其實就在暗示美軍必勝)
要是美軍戰勝話
日軍荷屬印尼指揮官
依他判斷一定會下令'玉碎'損毀,以免'資敵'壯大美軍
正二郎強調,若此事成真,請這十名員工
務必一定要抗命,盡全力維護這個工廠,完整交還給美方
(leave the factory equipment intact and return it to Goodyear)
如同算命般神準,日後果真照正二郎預想
那十名員工抗命,將輪胎廠完璧歸趙給美國固特異
讓美國固特異老闆洛克斐勒銘記在心
除了二戰後,欣然提供技術提攜外
還以他政治影響力
讓石橋正二郎逃出二戰後
麥克阿瑟對日本財閥大整肅名單夢靨
其實石橋正二郎,不只下令遠在印尼爪哇的員工抗令
他自己在1945年7月也抗命,當時日本軍部判斷
剛結束戰敗的沖繩戰役,美軍下一步是進攻九州
於是下令石橋正二郎疏散,普利司通九州久留米工廠被拒
日軍九州軍需管理官大怒,解除石橋正二郎管理權
不過不久兩顆原子彈就讓日本投降,此事不了了之
日本軍部研判錯誤,是因沖繩戰役美軍傷亡慘重
尤其沖繩許多民眾赤手空拳,以空手道擊斃美軍
讓美國人印象深刻
這也是後來美國拍了小子難纏系列電影賣座的主因
所以美國決定用原子彈
而不是正規軍登陸日本本土作戰,來提早結束二戰
附帶一提,二戰中,普利司通在1942年元旦
將公司總部搬遷至東京京橋
二戰結束後的普利司通
面對的是東京京橋總部被美軍轟炸夷為平地
只好將總部搬遷至東京六本木
和放棄一切海外資產和市場
只剩已一貧如洗,幾乎破產,沒訂單的日本市場
石橋正二郎除了快刀斬亂麻,短時間內裁員
將員工從4,156名裁到只剩1,910名
不過奇蹟的是
石橋兩大主力工廠久留米和橫濱兩廠,竟然完好無缺
所以二戰才結束兩個月,石橋久留米工廠已經恢復生
而且比起同業對手,戰爭設備和原料損失慘重外
石橋二戰末期
將大批原物料疏散安置地點,也都沒遭受空襲
所以有這一大批寶貴天然橡膠資產
讓1946年的普利司通輪胎的產量,第一次成為日本第一
那年排名如下
普利司通48％,橫濱輪胎(橫濱護謨)31,Dunlop鄧洛普(中央橡膠）15％
當然這只是好運,不是真正實力
所以不久,銷售排名就遠遜此兩對手
要等到1953年,普利司通才真正成為日本第一
不過在韓戰爆發所帶來經濟特需,救了日本經濟前混亂時期
日本的輪胎業,卻是二戰後第一批被扶持的產業之一
因為二戰剛結束的日本面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
日本政府發行的國債借款總額,已達到九倍的國家預算
和沒外匯購買原物料可開工生產
導致民生需求遠大於供給的雙重惡性通膨
此時後來被日本人尊稱one man 的吉田茂組閣
果斷地採取正確傾斜生産方式來經濟止血
也就集中所有資源,全力開採煤炭
當復興日本二戰後經濟的'火車頭工業'
會選煤炭
是因當時缺乏天然資源的日本(現在還是)
當時日本唯一無須動用寶貴外匯,可自行開採的動力資源
只要有足夠煤炭,至少蒸汽火車可以正常運駛'貨暢其流'
全日本大大小小工廠,也能以煤炭,當應急餬口動力來源
更別說全日本老百姓
也要靠煤炭取暖,度過漫長嚴寒冬天
至於只選煤炭
是當時日本的太上天皇駐日美國軍政府
強制收縮日圓貨幣供給量,以求降低通膨
意味吉田茂內閣被獲准(恩准)能用的錢就這麼多
好比戰場上,有一百個傷兵亟待急救,而血袋量只能救活一人
照美軍的sop,能被救的那人一定是醫護兵第一優先
雖然殘酷,但情非得已
而吉田茂選煤炭當唯一扶持產業
會有兩大立竿見影,連鎖乘數效果
第一是
當時日本煤炭業絕大部分勞力來源
是戰時被強制徵召的韓國人,已回朝鮮了
所以勞力密集的煤炭業
可大量吸納,當時超過一千萬失業人口的日本
尤其日本煤礦大本營九州,恰好是二戰後
從昔日日本殖民地回國(引楊)人數最多的地區
第二是
當時日本煤礦不只缺工
要把深入地下辛苦開採出來煤炭運出的
輸送帶,軌條等設備也嚴重匱乏
於是只要和煤礦有關的相關行業
也被納入傾斜生産方式,可優先分配外匯進口原料
鋼鐵和橡膠輸送帶也被納入
普利司通有生產橡膠輸送帶,也受益良多
當然傾斜生産方式最後又多納入肥料和電力兩項
所需資金,由日本復興金融金庫發行
四百億日圓復興金融債提供
傾斜生産方式日後被政變上台的南韓朴正熙採用
朴正熙傾斜的產業是所有能創匯的出口產業
雖然成效卓著,創造出漢江奇蹟
但太躁進及太憑政治力分配有限資源
也成目前南韓財團對南韓整體經濟,諸多問題後遺症
不像當年日本吉田茂傾斜生産方式寶貴資金分配
大都是透過商社金融,進出口較平衡,較符合市場經濟
普利司通除了受惠傾斜生産方式外
銷量大增主因是石橋正二郎決定踏入自行車業
如同剛接手台塑的王永慶
為去化積堆如山塑料,設立南亞從事塑膠加工一樣
石橋正二郎判斷當時貧窮的日本社會
有很大的自行車需求
而每生產一台自行車,就會'消掉'兩條輪胎
還有日後龐大源源不絕維修市場
1946年8月,石橋開始在旭工廠
開發試做第一部石橋自行車
但是開發出來的石橋自行車
無論技術,品質,性能,都差當時有悠久歷史大廠
例如富士自行車一大截
石橋正二郎勉勵員工不要氣餒,一步一步努力精進
直到1950年,石橋推出震驚全球,並取得專利的首部
以劃時代壓鑄(die casting)方式組裝自行車
不但輕量化,也因精準度大幅提升
和生產流程大幅簡化,生產成本大降
一躍成為日本自行車領導品牌
但石橋另外進軍的機車業和汽車業
可沒那麼順利了
韓戰的開始與結束,都對上個世紀經濟史產生重大影響
韓戰爆發時,西歐和日本經濟基本上,還處於奄奄一息狀態
幾乎只有美國一個國家,提供全球各式各樣民生商品
也就是需求遠大於供給,供不應求,美國工業黃金歲月
所以韓戰爆發時,美國根本沒有多餘產能提供軍需
就算犧牲挪一些輸往別區物資運來韓國戰場
既失去原來商機,運費更是大大不划算,也會延誤軍機
山姆大叔撥撥算盤
就近向已有工業基礎日本採購最划算
第一批緊急大量韓戰採購清單就是數量龐大卡車
還有輪胎這種必須消耗品,普利司通當然大賺特賺
但韓戰一結束,已被撐大的全球產能
尤其日本,德國西歐各國產能
都已恢復並超前二戰爆發前的高峰
隨著韓戰結束,造成二戰後首見
'再也回不去'的供給大於需求,消費者最大,買方市場
現代行銷學和零售流通革命也因應而生
回到普利司通,早在1948年韓戰爆發前2年
就已和駐日美軍簽約,受託輪胎回收再生加工
1949年3月在美國工程師技術指導下
於東京赤羽廠安裝一套,最新式輪胎回收再生加工設備
直到1957年9月簽約期滿關廠
這七年簽約期內,石橋輪胎再生廠
總共修理處理超過一百萬條輪胎
除了獲利豐碩外,也學會美國最新脫硫處理技術
1947年2月20日,時橋正二郎雖逃過二戰後財閥整肅
不過還是被分類為'地區級'財閥
為符合占領軍的反獨佔公平交易法
石橋正二郎和哥哥德次郎以及弟弟進一
互相交換股權和經營權
分家後的日本足袋公司由兄德次郎負責
正二郎則分到日本橡膠和普利司通兩家公司
新技術引進方面
1949年11月美國固特異董事長
特地來日本,感謝石橋正二郎二戰時完璧歸趙印尼爪哇廠
當場欣然同意,提供普利司通最新技術
1950年3月,石橋正二郎親自赴美和固特異簽約
內容主要有支付技術指導費和佣金
引進技術和代理固特異產品
固特異須派出兩名技師和2位經理,長駐石橋久留米工廠
此約有效期限一直到1979年解約為止
此外普利司通婉拒固特異提出入股25%的提議
石橋正二郎此次美國行,參觀固特異工廠時
深深震驚和日本石橋廠的技術差距之大,至少差了二十年以上
尤其美國固特異研究室所研發最新輪胎製程原料
已以成本低廉合成橡膠為主,日本人還在用天然橡膠
真可謂人家都已經上外太空,我們在殺豬公
回日本後,立即推動
從1951年至1955年生產設備現代化的五年計劃
不過韓戰爆發時,不管是飛機輪胎還是軍卡輪胎
都還是以天然橡膠製成
交戰兩方 美蘇兩大集團盟軍
大肆購買儲存天然橡膠,造成價格大漲外
美國還使出撒手箭
一切軍需物質,包含天然橡膠禁運至共產集團
而當時整個共產集團都是高緯度寒冷國家
(古巴共黨革命要等韓戰結束六年後,非洲國家更要等十年後才陸續獨立)
唯一緯度夠低,能種植橡膠樹地區
只有大陸雷州半島和海南島
在史達林一聲令下,大陸最短時間內
將雷州半島兩萬多平方公里的天然林全部剷平
騰出空間,來種植橡膠樹
造成著名最南華南虎亞種 徐聞虎,絕種,從地球消失憾事
不過韓戰帶給日本的經濟特需,卻對普利司通造成財務危機
因為所有韓戰帶動的產業只有橡膠業
受限橡膠樹種植區域在低緯度,成長期常造成價格大漲
但隨著美國政府
因固特異已成功量產人造纖維嫘縈輪胎
宣布不再以戰略儲藏物資,新購天然橡膠
雪上加霜的是蘇聯也提議停戰
使的天然橡膠價格從1951年初,每噸六十六萬日圓
跳樓大降價,到幾個月後剩不到一半
而普利司通卻在最高價,買進一大堆天然橡膠
不但造成帳面資產嚴重虧損
同業拼命增產,希望趕快消化,這些高價買來的天然橡膠庫存
屋漏偏逢連夜雨
此時的韓戰變成打打停停,不斷談判,導致輪胎需求大減
所以造成供給過剩,賣一條輪胎賠一條慘況
石橋正二郎此時採取一方面和同業協調減產
一方面尋求銀行支持紓困
就在此時,住友集團的住友銀行堀田庄三社長
非常欣賞石橋正二郎慨然許以協助伸出援手
度過難關後的普利司通就報恩
和松下電器,馬自達,一起被納入住友集團系列獨立公司
這也是以後我會寫的日本太子汽車事件,人際關係淵源
但是住友銀行能支援的資金,遠不足度過此次財務危機
石橋正二郎只好一方面
請求買輪胎的旗下經銷商提早預付貨款或貼現票據
另一方面則對進貨供應商拜託
開遠期支票,延長付款時間,雙管齊下,減輕財務缺口壓力
雖然在快破產的嚴重財務壓力下
石橋正二郎認為以上做法都是短期治標方法
真正治本方式是在沒資金支援下
想盡辦法,盡快全面引進
他在美國固特異實驗室親眼目睹
最新以嫘縈為原料的人造纖維輪胎
因為可大量生產的嫘縈成本既低
耐力承受力又遠勝於天然橡膠
不過普利司通內部主力幹部大加反對
理由是天然橡膠價格既已暴跌
此時還冒險生產
技術瓶頸能否突破都不知道的新產品 嫘縈輪胎
萬一投入寶貴,東挪西挪來的資金
技術瓶頸無法及時突破,那公司真的會破產
但石橋正二郎堅持己見,將危機當淬煉體質轉機
成功研發出劃時代抓地力強大能適應惡劣道路品質的
[U-LUG」嫘縈輪胎
但成功量產也要日本消費者買單才有用
普利司通行銷部門此時出奇招
就是新研發出的嫘縈輪胎內胎是黑色
而傳統輪胎是紅色,都交給旗下經銷商,兩種一起賣
結果不到半年,各地經銷商紛紛反映
新的嫘縈輪胎使用壽命,比傳統輪胎至少長三成至六成
普利司通此決定性,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讓1953年的普利司通脫穎而出
成為日本首家營業額破100億日圓輪胎公司
也因此打趴橫濱輪胎和Dunlop鄧洛普
從此成為日本輪胎霸主至今
石橋正二郎已預見,將來都是人造橡膠輪胎的天下
所以確保有穩定廉價,不受西方石油公司控制的
重油供應,便成了當務之急
於是鼓吹有共識的好友山下太郎
到中東探詢,有無機會繞過歐美大石油公司
直接向中東產油國購買石油
英雄所見略同,兩人都觀察到當時日本社會還很貧窮
買不起汽車,煉油廠提煉重油剩下的輕油
因沒銷路,都直接丟掉,非常浪費
所以兩人在日本韓戰結束,步入日本神武景氣
提議合資合組煉油廠
協議提煉出的重油
當然不客氣由普利司通優先自用
原本要丟棄的輕油,則交給山下太郎的
丸善石油株式會社外銷販售海外
還拉了當時當任日本經聯團主席
東芝社長石坂泰三於1957年共同投資設立[阿拉伯石油株式會社]
其實相同的看法
也被同時台灣優秀的財經官僚想到,才有台塑的誕生
阿拉伯石油株式會社誕生,也催生日本造船業
石橋正二郎斥資連續造了三艘石橋丸油輪
不過後起之秀 出光佐三的出光石油
一方面,發動輿論戰,批擊日本政府保護阿拉伯石油株式會社
會損及全日本國民'福利'
另一方面,,建造更大,更多的運油輪隊
加上日後日本經濟起飛,汽車日益普及,輕油需求大增
於是石橋正二郎改變初衷,也想分自家煉油廠
原本交給好友山下太郎丸善石油外銷輕油一杯羹
造成兩位好友情誼,漸行漸遠
石橋正二郎想成為'日本版的王永慶'就此幻滅
提到王永慶,就要談
為何台灣,日本這兩國的石化業競爭力如此強
因為所有工業都有或多或少原料失重率問題
例如奶粉工業從鮮奶精製成奶粉製程中
至少有九成以上是無用水分,須排除,這就失重率
唯獨石化業是唯一,不但沒失重率還增重
一加侖原油可提煉出超過一加崙的
各式各樣高附加價值石化原料
白話說,就是巨型油輪的運費分攤
和提煉後附加價值相比
簡直微不足道,到幾乎可以省略地步
石化業是技術和資本密集產業外
決勝點在於下游加工業的深度和廣度
韓國被大財閥壟斷,中小型石化下游加工業沒生存空間
全球只有台,日和台商帶去技術,訂單,建廠的大陸有競爭力
所以王永慶對台灣石化業最大貢獻不是台塑和南亞
而是王永慶毅然
將一手創業的石化下游工業[新東塑膠]解散
目的是提供資金給,這些有加工技術員工出去創業
不斷再'繁殖'創業,來買台塑和南亞原料
我大學一位女同學父親就是如此
在王永慶提供資金創業
成立嘉儀公司,成為現在台灣知名企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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